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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思忆

作者: 来源: 时间:2021-07-09

  人总是在长大后才学会思念。

 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老家。爸爸和妈妈是一起长大的邻居,两个宅子紧贴着建起来。爷爷奶奶早逝,我几乎没有娘家婆家的概念。自有记忆以来,父母外出务工,我就跟着姥姥姥爷和阿姆生活。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。

  那时我是两家最小的。一日三餐两觉两个宅子随便我待。哪边煮的饭对胃口就站在门口喊一声“我中午在这边吃饭”。听到姥姥或者阿姆扯着嗓子应答一声“知道了!”关于我的交接就算完。

  阿姆是我的大伯母,我很喜欢跟着她去田里。她会约上婶娘一起,让我跟婶娘家的小阿姐拉着手跟着。一路上阿姆会跟我讲“这是茼蒿,那是韭菜,那是水稻,那是麦苗”。于是后来回县城后,每每春游或经过田野,我总能对城里长大的伙伴们一顿介绍 ,好不自豪!一路蹦跳嬉笑到田埂上,阿姆和婶娘站在小溪的两旁,一人拉着一头绳子,饶有默契的摇晃着绳子中间的大水桶。不一会儿,阿姆和婶娘汗湿了衣衫,干巴的农田也润湿了。我和阿姐坐在田边看着水桶飞上天去,再泼下水来。阳光照射下,水珠凉丝丝、亮晶晶,别提多好看。有时候顺着太阳还能看到有小彩虹架在稻田上,伸出手去一抓,却只扣到了满手的水汽。等给农田进完水,阿姆和婶娘弯着腰拔起了杂草。我和阿姐就钻来钻去的摸田螺,清一清岸边粉粉粘粘的田螺蛋,也算是没白脏了一身衣裳。有时候,阿姆还会带着衣服来溪边浣洗。那时候,小溪清清亮亮,一眼可以看到水底的小鱼儿在被冲刷得圆润润的鹅卵石间躲躲藏藏。我和阿姐却总是抓不住。有时候,哥哥跟着一起来,把罐头瓶轻轻伸进水里,叫我们屏住呼吸噤声等着。忽而提起瓶子,伴着我和小阿姐的欢呼声,果然扣住了一两尾贪玩的小鱼苗,哥哥得意极了。太阳渐渐夕下,我们也要回家了。浇田的水桶勾在扁担的两头,在阿姆和婶娘肩上一前一后的晃晃荡荡,水滴滴了一路,仿佛摇下一路的丰收希望。回家的路上,家家户户的烟囱立起了烟柱,散出了饭菜香味。每路过一家,我跟小阿姐就于阿姆婶娘闻着味儿,点晚上要吃的菜色,把她俩逗笑弯了腰。

  夜幕降临,星星点点。吃过晚饭跟哥哥姐姐们在二楼阳台铺上几张草席,五六个小人猫着腰打纸牌、弹跳珠、翻花绳、捡石子。时而嬉笑惊呼,时而争执面红,直到阿姆探出来叫停,几个还得再摸爬滚打一阵儿才睡觉。弯弯的月亮挂在头顶上,我好奇问姐姐:“那上面真的有一棵大桂花树吗?我好像看到树影儿了?”姐姐给我拢了拢被子,说改天再帮我问问村里年长的老人。一会儿就有浅浅的云层缠住月亮,好像月亮娘娘也要睡觉了,风儿替她盖上了被子。伴着蛐蛐的吟唱和蛙鸣,我们披着月光进入了梦乡。

  后来,爸妈回乡,我也跟着住到县城。繁华的马路,高高的楼房,滴滴叭叭的车响,覆盖住了我记忆里最宁静安逸的那个夏日夜晚。最期待的还是什么时候可以回老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翻花绳、看月亮。

  最简单的企盼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蒙尘。临了我才发现,回不去的时光和留不住的人,都为我编织出了人生中最美好的片段。